🌌Don't ever forget🦉🎋

本篇高能，全盘完善了毛毛和祭司的设定与纠葛，也是整个故事的根脉。有小毛毛掉落【？？？】

这个算是特殊性质的回忆章，是会夹杂在主线里的一个系列，反正会在正传时不时地掉落吧。希望大家RUA毛毛RUA的愉快。

顺便从这一章起，每一节都会有小标题。

〖2-9.7-朝圣〗

今日，就让我们回到一切的起源。

 

曾有着这么一个和童话一样的故事。

 

很久很久以前，有十二位神明，为了实现某个心愿，默许了一个【奇迹】的孩子诞生。

 

如同所有故事传递的美好一样，在他被创造之初，神明们分别赠予他对应自身的灵魂本性，那便是构筑他的最初【祝福】。

 

【力量】赋予了他魂力的至真；

【光明】塑造了他灵魂的本质；

【智慧】铭刻了他探知的真理；

【生命】为他送上美好的祈愿。

 

随后，【海洋】、【火焰】、【天空】、【大地】赐予了他四元素的赠礼，促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力源与天赋：【四象极限】。

 

——但是，纵使如此，他也并非绝对完美的存在。

 

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，有四位神明并没有给予他【灵魂的赠礼】。

 

它们的称号，分别是【黑暗】、【死亡】、【梦境】与【时间】。

 

所以，这位奇迹之子与生俱来便体会不到【影】，也不会做【梦】，对时间的【流逝】无法有所感触，对万物的【死亡】持有绝对的理性。就像炙热的阳光，他的灵魂杜绝了人世的一切黑暗，世间的苦痛和消亡对他而言，只是一场绝对的理性和换算，无法进行展望与共情。

 

由于对苦难与黑暗毫无畏惧，所以他能够轻易的【清理】这一切，展望着每个生灵灵魂上存在的污秽，而不被影响。

——不过，并非他体会不到那些负面的情绪，但只有【界限】内的祭司，或与它们高度同等的人类才能让他体会到那份情绪。

 

所以，当少年的他站在每面水晶前，探向其中哀嚎的黑色灵魂时，都不禁疑惑。

 

——它们，究竟因何为【恶】，又为何而【绝望】？对自己的创造，真的仅仅是出于最简单的欲望吗？

 

而那些黑色的情绪，又是什么呢？

 

为此，他对自己的使命就有了初步的认知。

 

 

-

自懂事起，他便被祂们亲自教导，为了学习魂力、了解构筑这个世界最本质的因与果，秘密踏上巡游四国的旅途。

 

顺着初始的河流，跋涉过被冠以【白塔之城】的雷恩，在海洋的眷顾下，体内最初觉醒的魂力溯源便是对水的操控。那位名为赛恩斯的白银祭司告诉他，只要作为人类就不会忘记源头，无论他的未来是涡旋还是大海，所有旅途的最后，他都会顺着支点回到故土。

 

——那你们呢？

 

——我们……已经没有回去的地方了。

 

踏破吞噬万物与记忆的浪潮，逆着沙漠的砂砾，少年的脚印来到古老的东方古城。

卷轴上曾这么记录着，在世界原初黑暗的时代，人类时代的光辉因火而生。他在那片遗迹中看到了历史最初因光汇聚的秩序，人类社会的建立，希望的传承——又在那里嗅到了即将降临在弗里艾尔的战乱与血腥。

 

这是一个危险的国度，无论是畜生还是人类都将因火的煽动变得暴戾，他们将魂力的高低视为个人的品行的换算，持强临弱视作日常。在酒神节上，他们会割下魂兽的头颅，掏空内在戴在头上，然后进行狂欢争斗，在血与酒畅饮里欢呼，他们的每场庆典都会有死亡和斗争降临，但从不避讳，反倒是高举酒杯，崇敬着人类最初的模样与野性。

 

有人高歌，有人践踏着别人的生命进行欢呼，有人因酒而哭泣，同一种庆典，却在他的眸色中映出了无数种人生。

 

——真是奇怪的人们。

 

——不过，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，会看到不少人最本质的一面，那时候的他们，可比平时的满嘴道义要真实很多。少年晃晃庆典里递给自己的酒囊，得出了另一个结论。

 

穿过这片鲜红的帷幔，金发少年第一次收割了生命，对象是那个国度常见的劫匪团，只需抬抬手指，他们的血肉便被体内的水扯成了冰花。对他而言，这种过程脆弱而又平静，就像是在庆典里，在无数的面具簇拥和围绕下饮用的血酒，没有丝毫的触动。

 

但是，他从他们的灵魂里，感受到了与白银祭司相同的【黑色】。

 

他们为何而欢呼亢奋，为何也如此善变，也是源于这种漆黑的情绪。

 

但那到底是什么？

 

为了答案，他继续着旅途，拜访了火源的三位祭司存在之地。

与亚斯蓝不同的是，弗里艾尔的三个祭司，都是分开存在于不同的城邦，从未汇聚一处，火焰之神存在一个名为【赤龙之牙】的火山顶端，死亡之神存在于边陲之地的【不死墓场】，而梦境之神比较特殊，她的灵魂似乎是自由的，她被囚禁于世间的方式并非通过水晶，而是留存于穿梭于万物的梦里，只要梦存在，她就永远禁锢在那些被释放的负面情绪中，变相来说，虽然有着一定自由度，但依旧被那些黑暗束缚。

 

据火源的传说，她在圣战最后被龙吞噬，所以她的栖息地留存于古老之龙的梦中。

 

他试着尝试了一些手段去寻找梦境之神，可他没有影子，所以没有梦，所以无法进入梦境的空间。

 

所以，少年只能先跋涉到火山口，找到了另外一位囚禁在红色水晶里的神明，被称作火焰之神的女性对他的疑问进行了嘲笑，说没有阴影的他，现在怎么会明白，被阴影束缚在地表的万物努力存活的乐趣呢，就算是丑恶的争斗、失控，也会迸发出极致的光辉，这就是人类。

 

——但他没有【影子】，所以只会觉得这一切的挣扎都很无聊吧。就像曾经，犯下错误的祂们。

 

不过，她还是托付给了他原初的火焰，就此，在觉醒火元素的瞬间，他的爵印定型为凤凰的图腾，掩盖了曾经的旧印。

——就算翱翔于天际，高高在上，不可一世，【影】是不会消失的，相反，如果你所谓的强大变得遮天蔽日，也会有对应的阴影，注视着你，可别摔得太狠哦。

 

火焰之神对他如此嘱咐道。

 

相对于火焰的神明，死亡之神的态度更加暧昧，它被封存于亡灵交织的遗迹处，那里寸草不生，只有恶心的虫子、千万座坟墓、不散的亡灵、以及黑压压的乌鸦与秃鹫群。被誉为整个奥汀大陆最不祥的地带。但是，它所在的遗迹内却是一片圣洁，没有荒芜的景象，反倒是给人最初的安宁与庇护感。

 

令金发少年意外的是，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类居住在此，引荐他进入大殿的，是个名为云雀的少女，她是被死亡之神收养的遗孤，墓场的荒芜并没有影响她灵魂的活力，相反，她的魂魄看上去比起主城内那些高高在上是魂术师要纯粹许多。

 

没想到，被其余同僚称作最不通情达理的家伙，反倒是有和人类维持着‘最近’的关系。他想。

 

死亡之神的水晶已经开始龟裂，渗透出漆黑的划痕，它的情况不是很妙，对于他的态度也确实称得上是恶劣。

——断却一对双臂的神明对他如此开口道：你的存在让我想起了那些糟糕的家伙，自认为祛除影子就能再次救赎这个世界？后果只会是重蹈颠覆而已，这世界注定灭亡。

它告诉奇迹之子，并非它不想给予他最初的【祝福】，只是死亡的【祝福】会改变他的命格，会让一切的计划走向失败。

 

随后，这位与人类最亲近的神明询问他，你会恐惧死亡吗？

 

——他摇头表示了他的态度。对于那时候的少年来讲，死亡这个词只是一种理性的换算，万物回归世界的本质，一种早已存在于世间的循环之理，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，但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思考它的定义，害怕它的本质，为它而痛哭，他无法理解。

 

看来，我们的同僚，对你还真是残酷，把你塑造成了【我们】曾经的模样，自认为最光辉的样子。死亡对他笑道。

 

——那么，让我在此许下一个预言吧：作为奇迹之人，你会像英雄一样，克服很多劫难，会被人高歌，被人期望，你因为某种意外获得【永生】。

——但终有一日，你会厌倦这个大陆存在着某种定理，看到浩瀚的海洋迎来枯竭，温暖的火焰会回归寂灭，吹响天际的狂风迎来静止，大地恢复死寂与荒芜……你将聆听不同人类的故事，看见各种不同的传闻，终会明白他人的人生终究不是你自己的答案。

 

——未来，你可以选择救赎，也可以选择毁灭。但无论哪种选择，你都会发现，作为永远背负起黑暗的【不死之鸟】，没有死亡的终途和安宁是何等的残酷，就像囚困于水晶的我们，当灵魂的光辉被漆黑占据后……只会在不甘中迎来自己的灭亡吧。

 

所以，我还是给予你一个渺小的祝福吧。

 

虽然，你无法获得死亡的馈赠，但是，他人的死亡会触动于你……当有一日，因为你的灵魂因意料外的死亡触动时——你将获得你的【影子】，真正共情于这个人世。

 

到那时，你或许能开辟第三条路，毕竟，你终究也不是神，你是个人类。

 

 

他沉默地收下了这份暂时无法领悟的祝福，之所以无法领悟，是因为这场朝圣从始至终，还没有出现到任何他难以意料的事，除了祭司背后那沉重的漆黑，生灵的灵魂在他面前就是一面镜子，摸索他人的欲望，看到他们的想法，预测到他们的终路，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

 

——没有什么是意料外的事情，再过惨烈的死亡也是一样。

 

他收起行囊，继续南下。顺着历史的遗迹抵达最南部的古木深处，在埃尔斯的传说中，他们国家的第一个人类就是因那万年橡树上的橡子所演变而出，所以能够承受像植物藤蔓一般的魂路命脉，蔓延延续，永远保持着朝向天际的念想，当然，不忘本心，不忘根脉的所属——这点和亚斯蓝海洋的象征一样，一切会回归于原点。

 

而埃尔斯这个国度，也非常奇妙，在这里魂力并不是传闻，也不仅限于王爵使徒的体系中，它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植物一样，存在于百姓的方方面面，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觉醒了魂力，用的是植物共生的刺青手法。

 

当然，百姓的魂力就算觉醒但也很弱小，但却能依靠自身的智慧、创意与勤劳投入日常里，让生活充斥着奇妙的便利，例如上浮的树枝阶梯，可以作为灯光的藤蔓花朵，简单结合魂力颗粒的炼金手法，他们坚信魂力和自然的资源一样，是一种恩惠与象征，而会在死后归还于大地。

 

同时，在这里的魂术师和王爵使徒身上并没有那么显眼的特征，除了一些极端的分子，大多数的魂术师的穿着和百姓一样，重点享受着生活，在各种矿石的祈祷下展望未来。他们就像森林里的树木，虽然抬眼看去是那么庞大，但也属于森林的一份子，遮蔽风雨，落叶归根。

 

当然，这里的葡萄酒也是一流的。

 

诸多简单的原因集合，令金发少年喜欢上了这个国度，喜欢那种遮天盖地、充满生机的林间。

 

登上巨木的平台，来到万年古木的三角图腾下，他拜访了与生命之树共存的地源祭司，【大地之神】与【生命之神】与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祭祀都不一样，她们两个额头相抵，双手做着祈祷的手势，紧紧相贴，共处一块被阳光、鲜花与绿叶簇拥的白水晶中，是一对罕见的双生祭司。

她们两人的灵魂并没有被黑暗侵蚀的迹象，维持着本质的光辉，对待他的态度，也算是最好的一对了，甚至还戏称他为可爱的小少年，这惹他一阵语塞（……）

 

她们给予了他元素的觉醒，让他的元素孕育着【生命】，绿萝般的藤蔓在他施展的地元素上绽放缠绕，成了新的丰碑。除此外，她们并没有给予他更多的教导，只是告诫他， 现在还不是时候。毕竟，他还不是完整的他，现在要了解那些黑暗只会走向另一个极端。

 

同时还有另一个因素……

 

他来到了生命之树的顶端，看到悬浮在树冠上被蝴蝶簇拥的水晶，巨大的矿石磁场围绕着它，内部沉睡着【时间之神】的躯体，他是唯一一个还保有身体的白银祭司，在白袍内具有温度和色泽的容颜和姿态让人体会到了神性的美丽，只不过他的心脏处是空洞的，灵魂并不在这里。

所以，这就是他当初之所以无法给予少年‘礼物’的原因。大地女神说，在她们创造作为审判者的他之前，时间之神就早已‘失踪’了，现在留在水晶里的只剩下一副空壳而已。

 

“我们中总有些异类，对于这世间的变故会充斥着一些孩子的好奇与童真，他热爱他们——正因如此，才会摈弃神的名号和力量，堕落成人吧。”

 

 

最后，她们对他指向了这场朝圣的下一个方向，告诉他，在极北之地的神明有他想要的答案。

 

继而，奇迹之子进行了一次最远的旅途，徒步从埃尔斯走向因德，他用了一年半的时间。

 

这次回程，他观察着每个国家对于魂力的态度，埃尔斯将其视为生活的一份子；费里艾尔是一种狂热，将其视为战役的火把；而亚斯蓝是一种归顺与冷漠，将这份力量限制于体系内，他曾问过力量之神和光明之神，为什么不能像埃尔斯一样，让魂力的恩惠分给体系外的百姓，希斯雅这么回答他——不要小看人心的欲望。虽然某种意义上而言，亚斯蓝的体系在百姓眼里，让王爵使徒成了私藏并占据这份力量的‘恶人’，但事实上就是如此，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，它需要得到制约的，这份制约不是自我的愿望，而是对世界运转的责任，即是被牺牲、被利用的觉悟。

 

而力量之神夏旭玛对此暗示，如今埃尔斯的运魂【自由】也是有代价的，它们有大量的矿物作为媒介，所以没有跨过那个临界点。但一旦国界，埃尔斯的隐患爆发就难以想象，你难道就不好奇，为什么我们在埃尔斯的同僚，没有受到黑暗的侵蚀么。

 

——为什么向百姓公开魂力的觉醒与应用，那些黑暗究竟去了哪里……你心里是有答案的。

 

 

少年起身，注视着冰面下消失的祭司身影，他已抵达了极北之地。

 

被封印的文献上记载着，这里曾经是一片雪松林，曾存在着因德最古老的城邦。但因为一场上古的战役，狂风席卷这里，将城镇的封存了万年的冰面下，无人能探寻。和尤图尔十分相似，它们的存在最终被水吞没……这世界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，沉睡在深渊之下呢？

 

循着星光的木筏，他抵达了【天空】曾陨落的山脉，在路途上经过了因德的几个城镇，由于这里的气候常年阴冷，所以几乎没有孤立的村庄。他们都生活在城镇，彼此扶持，拥有魂力的魂术师会为因德的百姓解决饥荒，演奏振奋人心的乐曲，魂力与音乐在这里就是一种信仰与团结的象征，给寒冬中苦行的人们一种生存的方向，由于资源有限，所以条理居多也格外拮据，他们对每件事都有准备和后路。

 

他们坚信，直面逆风会启发他们生存的灵感，更好的迎接明日。

 

因德的酒以白酒为主，虽然非常苦涩，总是凝聚着一种极冬的冷意，一口下去冻彻骨髓，后劲却如火焰般灼热，这也是多数因德之人面对困境的灵魂象征。

歌颂信仰，歌颂奇迹，歌颂残酷的伟大，就算是极端的摒弃过这世间种种，也暗自找着不同的理由，坚持下去。

 

少年还是无法理解这种执着的理由，明明只是前行就是苦痛，处处都是自欺欺人的理念，如同追寻一本没有结局的故事，压根不知悲剧还是喜剧，仅仅是为了所谓幼稚到不行的念想愤怒，又同时矛盾的苦守……为何人类总是对这种自我感动的苦难乐在其中呢？

 

——在死亡前拼尽全力地去证明什么，最后还是纵身一跃化作一捧泥土，有什么意义？

 

审判者漠然而理性地观察着这一切。金色的袍子登上了冰雪封存的阶梯，抵达神明所在的圣地。

不过刚踏入大殿，他就觉察这里神明中的一员并不是很欢迎他，那位冠以【黑暗】的祭司，对他展开了攻击，黑色的涟漪在水晶上扩散，从四年八方凝聚而出的黑刃招招毙命，任何金色的光线都被吞没。就像它的水晶内在，是一片已经连神明之躯都无法看到的漆黑。

 

但这个插曲很快被另一位神明阻止，从天降下的银白丝线将所有的黑色收束。

 

他抬头，看到了自身的起源之一，在那被星光冷辉点缀的宝蓝水晶里，是十二祭司里最年长的榜首。

 

——【智慧之神】阿伊诺。

 

它将黑暗之神驱逐，朝奇迹之子询问了他这一路奔走转徙的经历，是否对自己的【故事】满意？

 

通彻一切的少年，第一次感受到茫然。

 

朝圣路上的一切，确实很充足，他获得了很多秘密与学识力量，审视着人间的一切，理智的推演出自诩为生命的命格与定义。如同卷轴里那些故事高歌的正向与勇气，这便是英雄的一生，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克服，万物都向他迎来美好的结果与祈愿，然后他存在过的光辉被人传颂，最后这份真相会有无数个版本，成为一张张嘴里描述的幻想——想想，真是一个好结局啊，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被人记住。不过，被传颂、被记录在纸张中的部分，真的是一个人真正的一生么？

 

然后，未来的审判者对水晶中的导师发问了。

 

——为什么你们只是封印那些黑暗，而不是选择消灭它。

 

——它无法被消灭。

 

——……什么？

 

——因为，赡养它的正是这世间的万物。对于魂兽，它驱使它们进行竞争，弱肉强食的基本；是让植物从黑暗破土而出，争夺养分伸向天际的动力；对于人类，它是他们自认为早已克服的野性，是伤害、欲望、甚至是恶的一种理念，它的存在让每个生灵感到恐惧与绝望。但没有它，世上的循环就无法成立，历史的车辙就无法前进，只会倒退。

——而你，很快将迎来你的命运，将亲手…为我们画上句点。或者说，这一次，是你们人类自己的抉择呢。

 

金发少年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，至少，那时的他还无法完全理解未来将亲自执手审判的定义。毕竟，没有浸染过黑暗的魂魄，又怎知深渊的恐惧呢，对那个时候的而言，这一切只是理性的公式。

 

——去找到它吧。

 

智慧之神留下了一句暗语，摘取了黎明的第一缕星光点燃少年灵魂中最后的元素之力，风构筑出无形的金色之翼，自此他将翱翔于天地。

 

——这是天空之神留给你的赠礼，无论何时，人类都无法摆脱对飞翔的渴望……

 

愿你的未来，如同自由的飞鸟般，无拘无束——吉尔伽美什。

 

 

 

 

-

 

后来，少年接到了一个任务，回到亚斯蓝。

 

或许是因为无聊，在这场朝圣里，金发少年主动做了另一件事。

 

他随身携带的本子记录了这些老师的特性，正如同他们观测着他的成长一样……对他而言，祂们的脾气和个性，都是一个略有趣味的灵魂。他观测着他们的的反应，残酷、接纳、谎言、或者实诚。就这样，就算未来岁月变迁，祂们的灵魂与个性发生了变化，他们依旧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。

 

后来，在祂们亲自的教导下，后来他的能力越过了祂们是既定中的事实，这便是传承的本质。

 

——它们就像人类，矛盾而又善变，会因利益和国家而撕扯，会抗争，会迷茫，有让人憧憬的神性，也有令人恐惧的恶魔一面。他得出了结论。

同时，他在此行中深知它们希望他达成的愿望，这是他们的共识——即是拯救未来的大陆，一个听上去无限美好的前景。

 

就像每个孩童幼时所期望的那样，尚未成熟时总有种自身无所不能的念想……他传承了他们光辉的一面，灵魂抵达了尚未被污染的极致，作为回馈，自然会帮助他这些导师达到某种救赎，这是最初的念想。

 

然后，在第一次的朝圣最后，他获取了【审判之轮】。

 

接下来的故事，观众们都耳熟能详，或者说，只是瞧见了片面……但对他而言，他需要亲手斩断那些赋予赠礼、变得腐朽的导师们。

——再后来，他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，白银祭司之所以变得腐朽，是因为人类日复一日对魂力的欲望增强，诞生了不可逆转的熵变，过量消耗大陆的黄金魂力，才致使水晶的封印变得松动，令它们被迫觉醒，灵魂遭受了黑暗的侵蚀，进而做出了错误、极端的决定。

 

所以，眼前的救赎指向的两条道路……

 

他可以如大众所愿的，选择毁灭那些导师——然后，踏上他们的旧路，压抑他们的水晶下的暗，成为大陆新的支柱，直到有一天，灵魂腐朽，被新的审判吞没为止。

再或者，毁灭现今体系内的人类，使王爵使徒的存在变成遗迹，正如故事之名——直到新的文明诞生，新的人类举起魂力外的武器，再次抑制不住欲望所需，开始抗争与剥夺，踏上历史的旧路。

 

到头来，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。

 

这是很现实的因果，那些邪不胜正、用力量踏平的战役，只是将一个人复杂的灵魂与处世变得片面，变成明明白白的一滩黄沙或者数字罢了。

 

所以，以绝对理性的他预测了未来可能性的他，选择了沉默。

 

他充斥着光辉的灵魂，也第一次体会到了悲伤、痛处与绝望。

 

——无可救药的循环，无可救药的大陆与人类……

 

这便是这个故事命定的转折了，不知这个美好的故事，是否会如同童话那般，迎来美好的结局。

毕竟，英雄总是会创造奇迹，但可惜的是，世间并没有无所不能的英雄，不然，何必要把情感寄托于故事呢？

 

说到底，翻动纸张，等待执念，只是人类为了让自身的幻想得到承认的一种方式，在幻想得到承认时感到眷顾，未被承认时感到被冒犯、失望、与愤怒，一向如此，觉得不讲道理的是这世间的他物，自己的幻梦无错。

——所以，彼此才会有所谓一厢情愿，求而不得的争执。

 

——渴望救赎的同时，又有多少是为了默许一场为爽而爽的暴行呢？承认吧，对单一视角救赎的本质，就是对另一视角的残忍与践踏。

 

——毫无牺牲的救赎，并不存在。

 

他的旅途还未结束，这世间的喧杂与多变性比起那所谓的囚笼，更有地狱之称啊。

 

 

 

吉尔伽美什从漫长的梦境里醒来，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做梦。

 

惊扰这场梦境的，是石门的开启声，混杂着蜂蜜酒的清香，弥漫在这个潮湿又哀嚎遍地的地方。

 

此地迎来了唯一的拜访者。

 

——漆拉。

 

金色神明以灵魂望着眼前之人的容颜，愕然想起了一个被他遗忘的细节，毕竟那只是幼时一面之缘的事件。

 

——眼前的挚友，与【时间之神】，一模一样。

 

“别认为一切都尽在你的掌握中。这世间，总会有你无法意料的事。”

 

确实。他的灵魂平静地看着他，亦如彼此间在绿岛的初见。

 

这一次，那只红色的瞳孔，彻底看清了深渊。

 

一场朝圣结束了，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

TBC

将近八千字爆更，希望看完的观众老爷们点个赞留言，推荐也很重要，下一更回归主线时间，爱吃甜品的铂爵出场><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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