🌌Don't ever forget🦉🎋

✙前情提要（本回报幕者：🍺🍷）✙：

✙注：在【】里的是内容的具体章节，想要具体重温的可以点链接。✙

冰帝翻着台本，做出棒读的模样：“这里是《恰风行》2-18左臂的龙鳞一章，感谢你们对亚斯蓝的关注。其余内容属于王室机密，请恕我无可奉告。”

“陛下，你这报幕可比我还要简略啊。”吉尔伽美什无奈地耸了耸肩，笑道：“让我想到一件事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您不久前做的那个梦境【2-6】，可能会是现实哦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
“嘘。隔墙有耳，陛下。”吉尔伽美什竖起食指，微微一笑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：“请准我和你私下交谈。至于观众们，就等他们继续急吧。”

（升起的气盾屏蔽了两人接下来的谈话，报幕也在寂静中落下帷幕。）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2-18 左臂的龙鳞

【距离约瑟芬战役爆发还有：5天】

【西之亚斯蓝帝国·约瑟芬塔城·赤之森】

 

进入山谷后，道路变得愈发狭窄。

两侧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，它们伸出枝丫，吞没了身后的间隙，直到完全遮盖住隐蔽的山口。

 

伴随着气温回暖，鸟儿与昆虫的鸣叫开始增多，此起彼伏的声音编织出了一曲独属于森林的合奏。

太阳透过云纱投下视线，它借助绿荫的切割冲破晦暗，在空气里编织出数股柱状的光棱。光绫间轻尘飞舞，不时映衬着灌木的金绿、地衣的湛蓝、淡紫，又或是傍依忍冬花的金璨与露珠的晶莹，让整片被山谷环抱的密林以一种神圣的姿态，躬身为抵达此地的一爵一帝引路。

 

水流声近在咫尺。

他们所走的这条小道与一条溪流并行。几只蜻蜓在水面用双足点起涟漪，波纹溢散，将二人的影子清晰地映彻在水底。

 

冬季特有的雪滴花正繁茂地盛开在小溪边，这类植物具有倒悬小巧的花瓣与线带状的长条绿叶，象征着希望与死亡。在破晓的晨光里，它们一簇接着一簇，争先恐后地直立起花葶，沿着小溪一路“奔跑”，驻足于砂砾间、水洼中，直至将自身那圣洁的纯白遍布至山谷的尽头。

 

伴随着他们的深入，花朵们的“步伐”也停在了一个被三面山崖环绕的遗迹中心，它们纷纷垂下花瓣，绕过遗迹内的石柱、雕像与树木的残骸，温柔地相拥着【他】的冰晶体。

 

那座冰晶体由一根一根犹如宝剑般的冰凌所簇拥打底，中途宛如海浪般蜿蜒向上，在最上方组成一朵盛放的鸢尾。从树梢间倾泻下的阳光里，每一块棱角都折射着炫彩四溢的流光。

 

冰晶体的正中，正是银尘的尸体。

苍白的皮肤，挺拔的鼻梁，没有完全合上的嘴唇，仿佛诉说着最后一句没有来的及出口的呼唤——如此冰冷，如此孤寂，那最后令人怜惜的执念，任何人都难以企及。

 

——他真是个不幸的人。

 

艾欧斯在心底感慨，却没有说出口。因为，促成银尘二度死亡的命运源头在他。

四年前他在绿岛所看见的银发青年，也是这副全身上下骨肉错离，支离破碎的画面……

在第一次复活他时，自己遵从白银祭司的要求，将青年的灵魂一分为二，再将其记忆也打碎编排于两具躯壳，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四年后的现在，让银尘为整场营救奋不顾身。

 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——何止是不幸，连所谓的抗争都变得有些嘲讽。

自读取青年的记忆开始，这些年他就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，观望着银尘一步步走向那早已注定的结局。直到现在，自己再次面向银尘冰冷、悲伤的躯壳……难免有些五味杂陈。

从大局上讲，艾欧斯绝不后悔当初的抉择，他被从小被教导要学会隐藏情绪，冷静地去注视、去铭记这些必要的牺牲。但源于人性深处的共情还是令作为帝王的自己对银尘产生了愧疚。

 

——是自己的天赋、立场的需要与默许，将这位青年本应安息的灵魂推向更为残酷的漩涡。

——不，不只有他，还有那些因为计划将被整个体系所牺牲的人们，那些因为这个魂术界的扭曲无辜遭受牵连的百姓，还有那些数不清的，矛盾的、细小的、难以被根除的罪恶……

 

熟悉的无奈感再度涌上心头。艾欧斯轻轻地皱起眉头，复杂地回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，发现他的脸上此刻也笼罩一层淡薄的忧伤，他金黄色的睫毛覆盖下的瞳孔，仿佛两眼流动而温润的泉。

 

虽然同为魂术界的顶峰，但在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，面对一个注定已被牺牲却无法改变的悲剧时，他们的力量又显得如此的渺小，如此的……讽刺。

——对于已经造成的过失，他们除了悲伤与沉默，将其铭记于责任、背负于双肩外，别无他法。

 

一个呼吸间，艾欧斯已将多余的杂念赶出脑海。他摘下兜帽，走近冰晶体，将右手手掌贴在冰面上。一丝丝如同阳光般的魂力透过他的手掌释放，蜿蜒的金线沿着棱角朝着中心的银尘汇聚而去，触碰到了内在的灵魂。

 

回馈很快从丝线的另一头传回来。

这具灵魂还是如四年前那般，平静而深邃，浸透着某种悲伤，没有任何改变……嗯？没有改变？

这时，冰帝微微皱眉，想到一个被自己遗漏的点：四年前重生的银尘与以他一半灵魂塑型的修川地藏，他们的人格都未受到灵魂一分为二的影响，而且在后来他对修川地藏的感知与检查里，发现他的魂魄居然回归了一种完整独立的状态，就像现在冰晶里的银尘一样……那第一次复活时，白银祭司到底用了什么媒介弥补了两者受损的灵魂？

 

“怎么样？”

在艾欧斯收回手掌时，少有保持沉默的吉尔伽美什开口询问了，看他的表情，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
 

“他的灵魂很完整，也很稳定。”艾欧斯侧身，平静地道出最关键的结论，“你的处理手法也很到位。这种情况下，只要你后续准备妥当，我进行摄魂不会有什么问题。”

 

以及，你对四象极限的运用称得上巅峰造极，吉尔伽美什。冰帝在内心补充道。

在感知银尘灵魂的同时，这位帝王不忘主动检查了吉尔伽美什在冰面上遗留的魂术手法：对方将冰内的温度控制在一个非常好的临界点，即很好地保存了尸体，又不会因温度太低而让肉体结构发生冻坏的改变，同时，又在冰体表面布满对方的魂力封印，最大限度避免了灵魂逸散，在时间上也是把握妥当。

 

——那些传言不假，对方在控制魂术和元素的手法确实完美，也对得起亚斯蓝最强的王爵之称。

 

吉尔伽美什抬起手揉了揉眉毛，似乎想要把眉头的阴影揉散。这个动作他天神般的容貌看起来多了分柔和的亲近感。

 

“不过，”艾欧斯开口，“你应该知道，要真正复活银尘，我的天赋只是第一步，一旦摄魂成功，他的灵魂就立刻需要一个容器。【摄魂】能维持的极限是一周，一周后若是取不到容器，银尘的灵魂就会彻底陨灭。”

 

“容器的事不用担心。”吉尔伽美什微笑点头，后接了一句：“你【摄魂】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？”

“没有什么天赋是绝对的。”艾欧斯轻声笑道。这种时候，帝王的笑总是别有用意，“【摄魂】的概率会随着对手的魂力高低，魂力类型等等因素而变化，从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五十不等，最低也是百分之五十。这个看似极低的概率，迎上你的‘内在’也是同样。”

 

面对这个答案，金发男人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，“陛下，您最后那句话听上去和威胁无异啊。”

 

“你也可以将它视作一个建议。”艾欧斯扳回了在之前对话中稍显落败的一局，“摄魂前我需要确定一件事，银尘成为你的天之使徒前，是不是居住在【褐合镇】？”

 

吉尔伽美什“嗯”了一声，但没再接话，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进行延展。

 

帝王就像没有在意他的异常似的，继续说道：“七年前，在你上位成为一度王爵时，正值也是弗里艾尔死亡之城内乱，与水源、风源边界冲突最强的时期。从你使徒那里得到的秘信上讲，白银祭司让你上位的原因，是赋予你权柄调查那起内乱的真相，找出影响四国暗流的真正源头。现在，它们放任你这时候脱离囚禁之地抵达风水边界，这是否证明你长达数年的调查和布置有了后续，那个幕后真凶会在约瑟芬的乱局里浮出水面？”

“这点，我无法回答，答案会引来【注视】，”吉尔伽美什说，“但我能保证，银尘是接下来的关键，你的帮助是必须的，陛下。”

 

“嗯，”艾欧斯没再多问什么，他转过身去面向冰晶，“那我开始了。”

没等吉尔伽美什回答，他果断解开了自己的袍子，熟练地处理起上身的衣物。用于伪装的长袍比皇室繁琐衣袍简单太多，不到几分钟，双肩的衣襟就被卸下，左臂的龙形刺青也暴露在外。

 

“【摄魂】这个天赋用于复活时，需要通过【龙鳞漆】为媒介提取灵魂。提取成功后，它将以我的肉身为暂时性的储存点，沉眠于左臂内，那是我魂印所在的位置。”阳光落在艾欧斯的淡金色头发上，勾勒着双肩与脸颊的轮廓。他本身就高挑挺拔，体型健壮而匀称，肌肤是贵族特有的白皙，头顶束行的光柱和周围积雪反射出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躯体上，让他肌肤上的绒毛反射出一片碎钻般的光芒，充满了一种坚毅的神性。

 

“这些构成你魂器的逆鳞，就像一具存放灵魂的容器。”吉尔伽美什看着他，“我记得，用上古巨龙的组织所打造的魂器，都有储存灵魂的效果。而它们流动的形态，也恰好类似于白银祭司的‘灵魂’。”

 

艾欧斯没有接话，显然，作为帝王的他也有不想展开的话题。

 

当然，吉尔伽美什也不会在意这个，他依旧盯着艾欧斯左臂上的刺青，换了一个问题：“摄魂一次只能针对一人吗？”

——这天赋在对付个体方面具有压倒性的百分之五十强制性，但如果限制了数量，那么弱点也暴露无遗，特别是对于帝王而言，这个身份要面临的战役可不是单打独斗那么单纯。

 

“若是用在复活上，一次只能针对一人，这是我目前肉体能容纳的极限。但若用于对敌，可以进行范围性的摄魂。如果对象群体都是魂术师或是低位使徒级别，一次性轻易将他们数百人的灵魂拽出体外直至消散不是难事。因为以他们的层次来讲，灵魂离身就与死亡无异。至于那些灵魂脱离躯体后，魂体还能保持清晰意识，能自主回到肉体的王爵们，摄魂能同时捕获的极限是三位。”艾欧斯说着，左臂上的刺青如同活水般被唤醒，夜色般的浪潮渐渐逸散而出，环绕着在他周身。

  

 

三位么……足够了。

吉尔伽美什沉思之余，那些漆黑粘稠的液体一边发出刺耳的金属切割声，一边沿着艾欧斯的整个手臂朝上扩散，连同他的五官，睫毛，头发，都被这种梦魇般的黑色包裹得密不透风。只是几个眨眼的瞬间，面前站立的冰帝已然变成了仿佛幽冥般的鬼魅。

 

“你可以退回山谷口等待了，吉尔伽美什。”漆黑的黏液下，艾欧斯的双目仿佛锐利的射线，连声音都变得格外阴森：“要是你再待下去，【龙鳞漆】也会将你的灵魂视作提取的目标。你应该明白，它是‘活’的。”

 

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，便转身离去。但还没走两步，他便停下步伐，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样，没有回头地问道：“【摄魂】是你的隐性天赋还是显性天赋？”

 

身后，那包裹帝王的漆黑黏液发出不快的尖啸，代表了这位帝王的心情。

“………如果你很无聊，入口处还有些‘蛇蜕’需要你处理。”

 

“好吧，看样子是我僭越了。”这些帝王的脾气都有点倔啊。

联想到六年前在弗里艾尔和因德的经历，吉尔伽美什无谓地轻笑了一声，轻按眉心。

他随即抬起右手，反手轻挥，用风稳妥笼罩住艾欧斯和银尘所在的那片空间，为其制造了一面透明坚固、无人打扰的气罩。做完这层措施后，他不再停留，涌来的气流迅速吹散了他的身体，银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飞满整个林间。

 

风穿过狭窄的通道，草叶摇晃间，他已回到山谷的入口。

 

冬日的森林依然深邃浓密，特别在孤身一人时有种奇异的静寂。

吉尔伽美什收起微笑，沿着之前地源之人留下陷阱的方向信步游走，金色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蕨类植物和墨色树干，投向森林深处。

 

大约前行了三十步左右，他所释放的魂力丝线接触到了一缕异动，就像擦亮的火星点燃干柴，一道道幽绿色的涟漪在半空里炸开，光辉扫过之处，空间悄无声息地发生巨变。

最先消失的是声音，其次是视觉，天色迅速阴沉，快到正午时分的烈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四周晃动的植被也被停滞，涂抹上一层失色的死灰，幽绿的光辉勾勒着它们的轮廓，就像内在栖息着某种亡灵。最后是弥漫过来的薄雾，它们灵活地窜动着，贴着皮肤围了上来。

 

区区数秒后，除了吉尔伽美什周身所散发的淡色微光，森林内没有任何称得上正常的地方。

 

——这便是埃尔斯的高位王爵最喜欢玩弄的把戏。

 

审判者一言不发，平静而肃穆地等待着幕后表演着这一切的“小丑”登场，在这方面他很有耐心。

 

很快，那人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。

浓雾里，一个身影朝吉尔伽美什靠近，正是一个穿着服饰奇特的小男孩，看上去十三四岁左右。他赤裸双腿，头戴黑色的头冠，左手布满黑色纹身，右手带着一副金色手套。手腕和脚脖上装饰着独具风格的黄金环扣，一身银白色的丝绸在雾气中无声飘荡——俨然是埃尔斯的一度王爵。

 

但若仔细观察，就会发现这位地源一度王爵的躯体也萦绕某种幽绿和漆黑的光辉，和这个空间一样，给人一种不太真实、诡异的体感。

 

他无声地踩踏着灰暗的植被，在距离吉尔伽美什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。

 

冰冷的声线回响在了诡异空间里。

 

“呵。我发现，你比想象中更能活，吉尔伽美什。”

 

 

【未完待续】

【第二大章《神谕再临》结束，感谢小伙伴们的五一陪伴。不知道最后这三日份的『芝士毛毛卷』有没有给大家带来惊喜呢？

下次更新时间是5月14日，第三大章《逢魔》正式开启】

【冷圈用爱发电不宜，喜欢的小伙伴们请多多点赞❤️，小蓝手推荐💙，收藏合集💚，💛欢迎留言讨论，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。】

【Thanks♪(･ω･)ﾉ】

【想回顾之前章节，查询章节简介点击这里，目录是每五个章节一次更新。】

↓↓↓↓↓↓想回看上一更或者下一更，直接点击合集下方【上一篇】和【下一篇】即可↓↓↓↓↓↓